诗与远方的魅力,在于它的遥远与陌生。
这次新疆自驾之旅,让我心驰神往的西域不再遥远,却依然辽阔、壮丽,令人沉醉——高山绵延不尽,沙漠无边无际。它的美,让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,无以言表。
新疆的土地面积超过166万平方公里,约占全国总面积的六分之一。其地貌常被概括为“三山夹两盆”——阿尔泰山、天山、昆仑山三座山系之间,夹着准噶尔盆地和塔里木盆地。天山以北称为北疆,以南为南疆。新疆沙漠面积达43万平方公里,而适宜生存的绿洲和耕地仅占总面积的4.5%。这里降雨稀少、植被稀疏,我们自驾的一天里,经常看到的只有连绵的高山、沙漠与戈壁。
此次自驾游,小洪,佩文和我们两口,其中有两位外籍成员,这也为行程增添了不少意想不到的挑战。四人中只有小洪有国内开车的驾照。
9/25, 星期四,到达乌鲁木齐
飞机延误,抵达乌鲁木齐维也纳国际酒店时,夜色已深。佩文他们在2号出口等我们,告诉我们他们走错了机场。异地重逢的喜悦,冲淡了旅途的疲惫。乌鲁木齐的夜风带着凉意,空气中隐约能闻到想象中羊肉串的香味。
9月26日 乌鲁木齐 — 百里丹霞 — 安集海大峡谷
上午顺利办好边防证。工作人员问我要去什么地方,我一时答不上来。他说:“你都不知道去哪,还申请什么?” 最后批准了三个地区,说:“你们只能去这三个地方。”
离开乌鲁木齐后,我们沿着S101国防公路一路向西,驶过百里丹霞。S101国防公路,沿着天山北坡,由东向西的风景大道。远处群山色彩斑斓,红、白、黄交错,如火焰铺展在大地上或高山上,又似燃烧在天边的山岭。傍晚抵达安集海大峡谷。
安集海大峽谷又名紅山大峽谷,壮观的令人屏息。安集海河發源於天山山脈,通過長年沖刷,在通古特附近沖出天山峽谷,遊人不多。那是一个深邃得看不见底的巨大裂口。夕阳下,峡谷仿佛一条张开大口的巨龙,红褐色的岩壁在金光中泛着冷峻的光泽。站在山顶往下看,浑身发抖,两腿发颤。我们都不敢太过靠近。夜宿独山子四季酒店。
9月27日 独山子 — 赛里木湖 — 霍尔果斯
早晨从独山子出发,先到独库公路起点碑合影。站在碑前,能感受到旅程启程的仪式感。
随后沿G30向西行驶,只觉路越走越高,空气也愈发清冽。
终于,我们看到了那片被称为“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”的赛里木湖——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山湖,位于海拔2070米的高山上。湖面辽阔如海,蓝得像画,几匹马在远处悠然吃草。远方雪山巍峨,白峰闪光。我们静静凝视着湖面,感到一种久违的宁静,竟有些舍不得离开。我们拍下了无数的照片,无论多少,也拍不下我们身临其境时的感受。
赛里木湖里还有几只天鹅,悠闲地在水中嬉戏,引起了游人观赏。经过多年的环保教育和倡导,人们逐渐形成了对自然的敬畏,也增强了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。
继续西行至霍尔果斯口岸,仰望巍峨的新国门。这里遇到一位从广西骑摩托来的年轻人,他说已经骑行了好几千公里。他让我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一个人——一名大学新生,在开学前独自骑车去了俄罗斯。我原以为眼前这位也只有二十出头,没想到他说:“没那么年轻了,都快四十了。” 小伙子健谈。我对他印象深刻,可惜没有一张合影。
傍晚经过果子沟大桥,那桥宛如悬空的天路,弯曲于深谷之上,壮观得令人惊叹。夜宿霍城县政府开的赛里木大酒店,环境舒适。晚餐点了手抓饭、烤羊腿、炒豆角,味道醇厚浓郁。
9月28日 霍尔果斯 — 百里画廊 — 乔尔玛 — 巴音布鲁克 — 那拉提
早晨从霍县出发,沿S315前往百里画廊。道路蜿蜒,山势起伏不定。天山的颜色层次分明,远处雪峰一直闪着银光。一路上几乎没有车辆,倒是常遇见过路的牛羊。它们悠闲地走着,仿佛这条公路是它们的领地。
乔尔玛烈士陵园静谧肃穆。我们献完花,默默伫立,望着那座刻着“独库公路精神永存”的纪念碑,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敬意与悲怆。独库公路始建于1974年,原本是一条战备国防公路,上万名工程兵参与修建。照片上显示,当时的筑路技术仍十分原始,施工环境恶劣,事故风险远远高于今天。修建期间,共有168名年轻的官兵因雪崩、泥石流、塌方等灾害献出了生命,其中最年长者31岁,最年幼者只有16岁。有的战士入伍尚不足一年,便倒在了这片高山脚下,青春永远停留在二十岁之前。
我们第一次驶上G217独库公路,无比兴奋。这条路被称为“中国最美公路”之一,蜿蜒在崇山峻岭天山之间。蓝天近得仿佛伸手可及,远处是积雪的天山。道路忽而盘旋上山,忽而急转而下,路况艰险,此时我们深深体会到当年修路的艰辛。
车行至一定的高度,小洪兴奋地说:“我们到了雪线!” 我们看到了四周山上还覆着一层终年不化的积雪。
我们开车到八音布鲁克找酒店,得知持外籍护照不能住宿,说附近有军事管制区,严格禁止。我们当时电话那拉提的旅店。得知了我们可以住,于是不得不返回独库公路,来回多走170公里路。以后准备去某地住宿之前,先电话那里的酒店是否收外籍客人。那拉提晟一酒店过夜,服务需要改善。这是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麻烦。
我们两次进入巴音布鲁克,路边两次看到那块醒目的“大牌子”——“南疆第一站”。
除了小洪,我们三人都闹了肚子。幸好北疆的公共厕所多,否则若是在纽约或巴黎那样的地方,怕要手足无措了。后来我们每天都吃大蒜预防,再没出过问题。一路上最大的经验就是——饮食一定要注意,千万别生病。说到厕所,新疆因为缺水,许多高速公路沿线的卫生状况仍有待改善。
9月29日 星期一 那拉提 — 巴音布鲁克 — 库车
早晨出发前,我们犹豫是否要再次走巴音布鲁克那条路,担心外籍证件会被拦。若不走这条路,就得绕一个大圈,多出好几个小时。思索再三,小洪决定冒险一试。结果,好运果然偏爱勇敢的人——一路畅通无阻。
独库公路的这一段,我们从那拉提南行至库车,穿越巴音布鲁克草原。天光柔和,草原无边无际,成群的牛羊如白点散落其上。远处的雪山巍然耸立,像是天地的尽头。
抵达天山神秘大峡谷时,司机健谈热情,一路讲笑话、聊新疆的风土人情。小洪坐在副驾驶,与他有说有笑。
独库公路的终点在库车。我们在“终点碑”前合影留念,充满了一种完成壮举的满足感。夜宿库车维也纳国际酒店。
9月30日 库车 —烈焰泉 — 红石林 — 温宿天山托木尔大峡谷
早晨离开库车,沿G314向西前行。进了新疆后,我们开车数十里,常看到一望无际的棉田,白茫茫地延伸到天边。田里看不到人,只有巨大的农业机器。
夜宿阿克苏明华酒店,优!新疆的餐馆装修不讲究,但食物总是朴实又美味。晚上在“3号仓库”用餐,又是一次“优!”
今天看了天山托木尔大峡谷,烈焰泉和红石林。在红石林乘车深入景区的路上,小洪坐在司机旁,司机是青海人,告诉他:“看石头,三分像,七分靠想象。”
天山托木尔大峡谷,峡谷脚下的人显得格外渺小,更衬托出峡谷的雄伟高峻。
原以为这里干燥荒凉,是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,没想到地上还能看到一小撮顽强的绿植。
10月1日 喀什古城
从阿克苏到喀什,走G3012吐和高速,一路向西,左边是塔里木盆地,右边是天山。进了喀什老城,看了老城中的大清真寺,大广场,信徒,游客,陆续进出。最热闹的数汗巴扎和附近的小巷。汗巴扎里人挤人,各种烤肉,馕和其它食品,还有吸引旅客的表演。我们远远站着看,体验新疆的文化——古老、深厚、包容,却又有一层的距离感。
我注意到,当地许多女性都穿着长裙,体态偏宽。餐馆里,我也留意到当地人普遍能吃肉。照片中间的三个女性像是典型的当地女性。
汉巴扎要排长队进去。在大门的左侧排队。
因为是十一,喀什交通严重堵塞。没有停车地方,酒店停车在地下。我们先打车去办边防证,出租汽车司机一路谈笑风生,很有特色,家有老婆和两个丫头,说没有交通规则,只要不撞车就没问题。我们进去办事,他在外面等我们。送我们回去后,他得知我们明天还要来,问我们是否要来接我们。我从没见过如此到服务到家。夜宿喀什努尔兰大饭店,需要改善。
在喀什老城的街上,两位男士要上厕所,发现厕所收钱而且不卫生。这是我第一次在国内遇到收费厕所。大概因为这里公厕难找。
10月2日 喀什 — 西极 —喀什
到喀什的第二天,我们去办通行证。我们是第一个到的,大约9点钟,一直等到十点半他们才开始办公。送我们去的维族出租司机一直耐心等我们办完,整整一个半小时,这种情况真少见。更让人意外的是,他开头走错了路,坚持要少收了我们一些钱。其实,我们在喀什根本不需要再办通行证,乌鲁木齐办的那张已经足够了。这大概是新政策吧。
在喀什申请边防证时,遇到一位来自伊犁的维族姑娘,她抱怨南疆太脏,蚊子又多。我们也有同感。其实,南疆多盆地、沙漠和风沙,本就很难保持干净。
跟我们一起等办通行证的人中有一个汉语说的特别好的维族小伙子,他告诉我们,他开着一个面包车,其中有六个游客,一天一千元。他告诉我们,去了神秘大峡谷就不用去托木尔大峡谷了。的确是,我看新疆旅游地图,发现新疆有不下15个大峡谷。
在办边防证的政府工作大楼门上有一行用三种语言发的公共告示:中文,英文和俄语。有的地方只有俄语和英语。在霍尔果斯市时我也发现这种现象。后来聊天得知新疆和哈萨克斯坦,吉尔吉斯斯坦,塔吉克斯坦接壤,与他们跨境贸易频繁。这些国家多使用俄语。俄语曾经是新疆外贸和教育中的重要语言。而且以前中苏友好,有不少俄国人居住这里。
办完事后,我们直接去了“中国西极”——那座位于帕米尔高原上的地理标志性石碑,象征着中国大陆最西端的国土。到了西极,我们坐越野车上山,票价每人160元。车子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一路狂奔,颠簸中多了几分刺激。山上气温很低。我们排着长队等着在西极石碑前拍照,有人摆各种不同姿势拍个没完,大家便起哄催促。傍晚回到喀什维也纳国际酒店。
10月3日 喀什 — 中巴友谊公路 — 白沙湖 — 塔县 — 喀什
今天我们走上了G314国道,闻名的中巴友谊公路,也叫喀喇昆仑公路。它北起新疆喀什,向南穿过喀喇昆仑山脉,兴都库什山脉,帕米尔高原和喜马拉雅山脉西端,经过中巴边境的红其拉甫口岸,抵达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。公路始建于1966年,1978年通车。那时筑路技术简陋落后,施工条件极其艰苦,其难度可想而知。期间700多名建设者为此献出了生命。因其工程难度大,又横穿高山,喀喇昆仑公路被誉为“世界上海拔最高,景色最美的公路,” 也是“世界十大险峻公路”之一,甚至被称为“世界第八大奇迹”。
从喀什到白沙湖北岸,原本计划塔县过夜,Tashkurgan County。我们首先路过了天山和昆仑山的交接处,山体呈丹霞地貌,颜色鲜艳多彩,然后穿过了公格尔隧道后,迎面见到海拔7649米的公格尔雪山,一路是数10座连绵的雪山山锋,非常壮观。我们又来到了白沙湖,白沙覆盖山脚,湖水湛蓝,倒映着白色沙滩和雪山,让人心旷神怡。天冷,风大,空气稀薄。我们没有下车,沿着湖拍下了许多湖边美景。经过喀拉库勒湖后,看到了有着雪山之父美誉的慕士塔格雪山。经过昆仑山起点后,到达塔什库尔干县(塔县)。
佩文感觉到高反。
白沙湖,帕米尔高原上的高山湖泊,海拔约3300米,湖面大,白沙,蓝水,吸引游客。
因为我们没有提前订酒店,塔县的酒店几乎全满,靠近塔县的民宿有空房,每间每晚¥1388,喀什的豪华酒店也就两三百元。我们只好返回喀什,路上堵车,走了6个小时,返回喀什维也纳国际酒店。假期旅游,最好提前订好酒店,如果有变化,提前取消。
10月4日 喀什 — 和田
喀什出发到和田,夜宿和田西湖酒店。到了和田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人说南疆比北疆脏。因为沙漠和干燥,和田空气质量差。前台维族服务员用生硬的汉语对我们说:欢迎来中国旅游,告诉我们,这里一夏天就下一点点雨。晚上在一家汉人开的餐厅吃火锅。
和田绿化工作做的非常漂亮,尤其在刚进城的地方,它用的水来自附近的河。但是因为降雨量少,空气欠清新,绿叶上一层薄薄的灰土。
和田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西南角,风沙在这里是家常便饭。我们在新疆自驾的路上,沿途常常看到“某某团”的路标。之前在霍尔果斯看到六十几团时,我已经很吃惊了,没想到在和田居然看到了224团。
10月5日 和田 — 民丰
早上我们去了和田地区的约特干仿古城(Yortgan)。离开和田前往民丰,入住民丰的天合酒店——这家酒店确实有待改善!早饭时,一个汉族老板坐在门口说:“鸡蛋一人拿一个。” 早餐本身也太一般般。
北京游客在和田的约特干可以免门票,因为北京是赞助修建这一古迹的城市之一。城内还有开城仪式的表演,演员们身着民族服装,又唱又跳,气氛热闹而喜庆。照片上能看到不是所有人愿意和我合影。
在民丰的加油站,我看到一位维族姑娘脸上贴着中国国旗。其实一路上我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。那时正值国庆节。小洪问她:“你们是自己愿意贴国旗,还是单位要求的?” 她回答:“自己愿意。” 我真后悔当时没和这位姑娘合个影。
旅途中最大的收获往往来自与人交谈。大概古人所说的“读万卷书,行千里路”,也包括一路上与人聊天、听他们讲述生活。
早饭时我们遇到一对年长的汉族夫妇。他们说,父母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响应支边号召来到新疆定居,他们自己就在石河子长大。但因为汉族与当地少数民族分区而居,他们不会讲维语。他们的孩子后来都考上了内地的大学,并在内地发展、工作。
他们的经历让我想起美国社会中黑人和白人居住区分离的现象——看似生活在同一片大地,却在不同的文化土壤里成长。
10月6日 民丰 —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 — 轮台
中秋节这天,天合酒店的早饭竟然没有月饼。
我们从民丰出发,自南向北驶向轮台县,上了G216国道,正式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。塔克拉玛干又被称为“死亡之海”。这条公路全长约522公里,是世界上最长的一条建在流动沙漠上的公路。修建难度可想而知。
沙漠的辽阔大得让人说不出话来。望着那无边的金色海洋,我脑海里不时浮现古代丝绸之路上赶着骆驼的商队,以及他们在这片荒漠中所经历的那些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孤绝。
一驶入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,我们就被两侧连绵不断的绿色植被吸引住了。佩文马上上网查资料,才知道这些是公路的防护林带——沙漠中的一条绿色走廊。塔克拉玛干公路全长522公里,其中近400公里位于沙漠腹地。塔克拉玛干是典型的流动沙漠,沙丘随风而动,如果没有植被带的保护,公路很快就会被流沙淹没,需要不断清沙,人工成本惊人。一些研究和历史重建表明,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在数百年至数千年的时间尺度上,曾发生过数十公里到数百公里不等的向南移动。可以说,绿色植被带是塔克拉玛干公路的生命线;没有它,公路在半年内就会被风沙吞没。
防护林带主要种植本地沙漠原生植物:红柳、罗布麻、梭梭、骆驼刺、胡杨。这些“沙漠原住民”抗旱、抗高温,能牢牢固定沙土,根系极其发达(红柳的根可深入地底十米以上),生长虽慢,却极其耐活。
塔克拉玛干公路令人惊叹的,是为这条绿带配套的滴灌系统:深埋地下的供水主管道、按时开启的自动滴灌设备,让水不经喷洒,而是一滴一滴送到植物的根部,几乎不被蒸发。
水从哪里来?即便是“死亡之海”,地下依然有稳定的含水层。公路沿线挖了109口深水井,从地下抽取水源。水井平均间距约四公里,通过管道输送到滴灌系统。原来这109个水井房是由中国石油塔里木油田分公司管理。
每一座井房都像沙漠里的孤岛。我们在98号水井房停下,与工作人员聊了许久。他说,这里抽的是140米深的地下水,靠光伏发电维持滴灌。他是陕西人,1962年出生,一个人驻守在这片沙漠边缘。
继续前行,我们在49号水井房又遇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工作人员。她来自河南,健谈而爽朗。她告诉我们,这里的植物每28天浇一次水,而今天正好是浇水日。她每月工资四千多,已经干了三年,每年工作八个月,每星期有人来送菜。她一个人住在井房里。
那一刻,我看到的是沙漠中的“守望者”——这些绿植的守护人、这条公路的守望者。那些看似单调的绿树,正是一个个孤独的身影用岁月、寂寞一点点滋养出来的。
在新疆饭馆,常会遇到一些内地不常见的小事。比如有一次,我们刚坐定,翻着菜单挑得兴致勃勃,老板娘理直气壮地说:“大厨今天不在,只能点烤肉串、馕和汤。”
还有一次,傍晚,我们被门外菜单上那些色香俱全的照片吸引进去,结果老板娘告诉我们:“今天只剩几种面条和汤了,别的都没有了。” 有不少晚饭时,餐馆里没有手抓饭,只有午饭有。慢慢地我们知道了,不能只看餐馆外面的美食广告。
在新疆,无论酒店还是餐馆,人们都热情淳朴,待客真诚。递茶水、交房卡时,他们几乎都是双手奉上,眼神干净、笑意真切。我们被这种质朴的热情温暖着,久而久之,竟有点被“宠坏”了。等离开新疆,感到了反差,反而一时不适应。
在新疆的餐馆和酒店里我注意到,他们和汉人同事对话用普通话,和维族人讲维语,称年长的女性阿姨,男性叔叔。
在轮台胡杨林公园外遇到一个从库尔勒来的汉族人,她喜欢聊天,听说我们要去库尔勒,告诉我们库尔勒90%的汉人,都看不出来新疆的特色。我们一路遇见几个新疆的汉人在新疆旅游。夜宿轮台富华君悦酒店。
10月7日 轮台 — 若羌
从轮台出发前往若羌的路上,我们原本计划顺道去罗布人村寨。沿着高速 G0711 驶去,到了景区门口,却没能进去。
买票时,售票员叫来警察。那警察神情严肃,没一句话,直接拿着我们的护照就走了。我们只能在外面等,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。后来他把我们叫到一间放着桌椅的小屋里,让我们坐下。他面前摆着一叠表格,我们以为只要填完就能购票进去。
他先让我们阅读一份文件。文件大意是:尉犁一带属于军事管控区域,外籍人员必须事先取得书面批准才能进入,否则应立即离开。看完文件,我的第一反应是:这里等同于军事禁区,我们没有书面批准,是要马上离开。
然而警察仍让我们填写一份详细表格,包括行程路线、来往地点,联系方式等。我问他:“以前有外籍游客来过吗?”
他说:“有,有从德国的、美国的……”,还拿给我们看他们填过的表格。
他拍照了我们的护照和通行证,我们也把表格认真填完。折腾大半天,他又向上级打电话确认,最后告诉我们:不能进。
我们二话不说,迅速离开。说实话,我对罗布人村寨本来也没有非看不可的执念。最大的痛心是白白浪费这么长时间。这是继巴音布鲁克之后,我们旅途中遇到的第二次意外。夜宿若羌荣耀大酒店。不错。晚上食在疆滋疆味。
10月8日 若羌 — 青海格尔木
从若羌出发前往青海格尔木,我们离开了新疆,沿着西和高速(西宁—和田,G0612)一路向北。全程约500英里,开了将近9个小时。途经七面峰隧道、巴什库尔干隧道,再转上G318国道。夜住格尔木凯邦豪华酒店,是这一路上条件最好的酒店。这里的海拔约2800米,佩文第二次出现高反。
晚上,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。我从一位维族老汉那里买了许多葡萄干,还和他聊了几句。他是从和田来的,普通话讲得不太好,但非常热情。
离开新疆进入内地时,在最后一个新疆检查站——阿尔金检查站,我们又被警察扣下来了。第一个接待我们的警察是个新手,不懂英语,还得我们帮他翻译。我把两本护照都给他,他却把旧护照号记上去了。上传后发现与系统里的信息对不上,警察只好把我们叫进屋重新核对。折腾了一个多小时。进新疆时都没查,没想到出疆时反而被查得这么严。到了茫崖检查站,警察又检查了一遍我们的护照。
我们的整个行程路线:从乌鲁木齐出发,先向西到独山子,再继续向西前往霍尔果斯市;随后向东到乔尔玛,上独库公路一路向南抵达库车;再向西到阿克苏市,继续向西南到喀什。
从喀什向西到西极(帕米尔高原),再返回喀什;随后向西南前往塔什库尔干,又折返回喀什。之后向东到和田,再向东到民丰;从民丰向北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到轮台,再向南到若羌;最后从若羌一路向东驶往青海格尔木。
10月9日 青海格尔木— 西宁
从格尔木到西宁,G6京藏高速公路。佩文高反头疼。夜宿西宁维也纳国际酒店,第五次住这家酒店。
10月10日 西宁 — 甘肃兰州
从西宁到兰州,夜宿兰州戴斯酒店Days Inn。在西宁,佩文早饭后去医院见皮肤科医生,检查化验诊断,带状疱疹,整个过程一个多小时,¥100。这在美国是很难想象。
旁晚到黄河边看黄河母亲塑像,没有门票。
10月11日 兰州
佩文他们一早返回北京。我们在兰州戴斯住下。上午探索去机场的路,先乘2号地铁到兰州火车站,回来又乘1号地铁到兰州西站北广场,后又探索坐机场大巴。最后决定打车到附近的1号机场大巴。下午游中山桥,白塔山公园,一直爬到山顶。没有门票。
10月12日 兰州 — 南京
我们早上乘出租到1号机场大巴车站,8点乘机场大巴去中川机场去南京。一切顺利。